欧洲尽头——我的23岁与科克

    [来源] 爱尔兰科克大学孔子学院     [发表时间] 2018-01-22 16:24:21 
 

在踏上爱尔兰这座小岛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还有爱尔兰语的存在。但现在我能说一句最简单的“DiaDhuit”(你好) 。要说自己之前对“爱尔兰“这个小岛国有什么了解和特别的印象,大概就只有电影《闰年》(Leap Year)里清新的爱尔兰田园风光和壮美瑰丽的莫赫悬崖吧。影片里的绝美风景令人神往,最幸运的是有一天我也来到了电影里的爱尔兰。


爱尔兰风风光

8月16日凌晨,我们在浦东机场告别家人,从上海出发,一路向西,飞越欧亚大陆,在荷兰转机,直至欧洲尽头的爱尔兰。这是我经历过最漫长的一天,起飞前是8月16日,落地还是8月16日,我们就像逆着时间飞了一天。在科克机场降落前,我都没有身处异国他乡的心情。直到飞机落地我们拉着行李箱走出机舱,见到眼前满眼的绿色草地,接着感受到带着与上海的盛夏暑气完全两样的凉意和丝丝细雨时,我才相信我们真的到科克了。

爱尔兰人的热情与幽默从第一天坐着出租车从机场前往住处时就开始展现在我们眼前。司机师傅一听说我们是科克孔院的汉语教师志愿者就赶忙让我们教他几句简单的汉语,他说近几年他在爱尔兰见到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所以他需要学几句汉语,这让还没正式开始汉语教学工作的小小志愿者感受到了身上的使命与责任。

接下来的日子里,可爱的爱尔兰人常常用他们的幽默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一些小惊喜。有一天我和室友从超市买了鲜花走在路上,迎面过来一个爱尔兰大叔张开双手笑着说:“你怎么知道?这束花是送给我的礼物对不对?“(How do you know that ? It’s a present for me, isn’t it ?“ )不仅把我们俩逗笑了,旁边两个路人也在一边笑个不停。

还有一次,我记得是个下着大雨的早晨。我撑着伞走在上课的路上,因为下雨而皱着眉头。这时走过来一位爱尔兰大叔,在我面前停下,弯下身子歪着头钻进我的伞下进入我的视线,只为了对我说“你好(Hello)。“遇见这么可爱的人,怎么能忍住不笑出声来面对雨天呢。

提起爱尔兰,天气是永远避不开的话题。在科克,天气变化的速度之快让我迅速养成了艳阳天出门也随身带把伞的习惯。但是尽管如此,有时面对科克的斜风细雨,当地人习惯穿着的冲锋衣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负责的几个学校虽然都是TY(Transition Year,即在爱尔兰介于初中三年级和高中一年级之间的一年制中学课程)年级但风格都不一样,但相同的是他们对汉语和中国文化的好奇心,几乎每周他们的小脑袋瓜里都能想出各种不同的问题来。有时他们会问我他们在当地的中餐馆吃的中餐跟我在中国吃到的有没有什么不同?也会问我中国人喜欢哪些娱乐活动,包括中国人会不会听英文歌曲等等。通过不同的问题,我们感受到了爱尔兰文化与中国文化的碰撞,但更多的是交融。


筷子体验

由于每个学校课时量和学生情况不同,我常常需要针对不同的学校和班级备不同的课。刚开始上课时,我总是因为担心第二天的课而失眠,担心某个教学环节的效果会不会不够好、担心备的课内容会不会不够多。现在虽然因为英语水平有限,上课的时候有时也会讲得磕磕巴巴的,但是我很享受和孩子们度过的每一个八十分钟。

从第一节课最简单的“你好“”谢谢“和”再见“开始,到现在能用汉语说一整段的自我介绍,孩子们一直在给我惊喜和感动。他们会因为太极课和剪纸课而开心得手舞足蹈,会因为得到我的一句夸奖或者大熊猫贴纸跟同桌炫耀,会因为汉语课要结课了而难过。这些当汉语教师志愿者而带给我的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

在所有学生当中,有一个女校的学生最让我印象深刻,也是她让我感受到老师的意义。她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子,上课不吵不闹。但是想让她开口练习汉语时,她总是摇头说:“对不起,我做不到。”(Sorry, I can’t)起初我以为她是有什么发音障碍没有强制她跟其他同学一样练习。后来我试着鼓励她,那是一节需要他们用汉语说出自己生日的年月日的课,她像往常一样说她做不到,这次我没有跳过她,而是带着她一起说几遍这个句子,然后鼓励、引导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整个句子。当她说完“我的生日是2001年9月19日。”这样一个完整的句子时,她自己也很激动。慢慢地,我发现了这个女生的变化。之后的汉语课上,她再也不会说“我不会(I can’t)”,而是积极主动地练习一些对话和句子。这让我开始反思,如果我在她第一次说她不行的时候就像那天一样鼓励她,她会不会学得更快、更好。这件事情也使我明白原来老师是这样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带领学生从“我不会(I can’t)”变成“我会(I can)”。

不仅仅是学生,在跟学校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各个学校的联系人也是不同风格的。我印象最深的是周五班登(Bandon)一所男校的联系人,也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所有事情都亲自负责。从我第一次去上课开始,几乎每周都会和我提前联系、确认我会坐哪一班公交,并且在我下车之前就在公交站等我。下课之后害怕我赶不上返回科克的车,又在教室门口等我下课然后送我去公交车站,几乎每周如此。只有一周他因为学校临时有事不能来车站接我,尽管步行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见面之后他还是再三向我道歉并且保证下一周一定提前在车站等我。


本文作者

走在科克街头,有时听到不同肤色的人用同一句“你好“试探性地跟我打招呼,就会觉得心中充满力量。因为正是有了和我们一样的汉语教师志愿者,才使得在这远离中国八千公里的欧洲尽头小岛上,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用汉语说一句“你好,中国”。